他喝醉了,却忘记我不在了。
「小闻总,席小姐已经去世了。」助声音很轻,像是怕惹恼了闻序。
我在时,闻序有火都可以朝我撒,我不在了,没人可以承受闻序的怒火,连助都被殃及池鱼了。
闻序半抬了眸子,瞳光很暗,「她命硬,怎么会死?」
他的记忆力一直不好,有时会忘记自己的药放在哪里,严重时会忘了吃药,偶尔连前一天做过什么都会忘记。
这是他跟我的秘密。
只有我知道。
可这会儿,我已经分不清他是因为喝醉了,还是真的忘了我已经去世了。
「您不记得了吗?」助退开了几步,「流产手术的时候就死了。」
闻序神态迷离了瞬,「我让她做手术是让她活,不是让她死。」
「啊?」助听不懂这话,我一样不懂。
只当这是他喝醉了,酒后胡言。
「算了,叫楼心月来。」闻序又改口。
楼心月。
我记得这个名字,上个月闻序认识的女学生,学医的,跟我们这些当情人的不一样,她干净清白,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跟闻序相处的。
死之前,我听到过闻序给她打电话。
轻声细语,温柔备至。
甚至跟她说,要浪子回头。
楼心月在电话那头笑,提起了我的名字,她问:「那个席玉呢?听说对你死心塌地呢。」
「席玉?」
彼时我就在闻序身边,他在客厅,我在厨房,他瞥了我一眼,与我四目相对,「留下来当佣人也行,谁让她离不开我呢?」
可现在我离开了,并且走得很彻底,他再不用为我的去留烦心了。
楼心月来了。
她模样干净,眼睛纯净,像是块包装精美的糖果,闻序一直以来就喜欢这样的,没变过。
走到闻序身边,楼心月半蹲下,膝盖跪在地毯上,我也曾这样伺候过闻序,他却说我一身贱骨头,可对楼心月,他伸手扶了起来,「地上凉,坐下。」
「你怎么又喝那么多?」
楼心月触了下闻序的额头,手被他握住,「没人烦我了,不得多喝点?」
「谁烦你啊?」
「席玉。」